(31) 裂纹
高跃先去附近买了些吃的,和甘栋一起吃了早饭,上午才回学校。他的衣服两天没换,都臭了。脱衣服洗澡的时候,同寝室的老八随便提及:“对了,白喜喜打电话来”。高跃心里阁登一下,忙问:“你怎么说”?老八漫不经心地答:“我跟他说你一夜没回来,去你表哥家了”。
高跃恨不得扑上去把老八的嘴缝起来。去表哥家是高跃出去鬼混时糊弄寝室同学的专用借口,白喜喜知道。事实上,白喜喜就是“表哥”。
洗澡的时候高跃闭着眼睛想了又想,除了死硬抵赖似乎没什么别的好办法。一直到中午,高跃都磨磨蹭蹭没去机房。他自我安慰说多点缓冲时间。中午高跃没去吃饭,在宿舍里等着,果然白喜喜的电话来了。高跃和他交谈了几句,白喜喜要他来机房,高跃说一会就到。
白喜喜虽然平时嘻嘻哈哈,但是心事其实很重,不是直接了当的人。他见了高跃,没事人似地说了些别的话。高跃心里有鬼,敷衍着回答。过了一会,高跃都憋不住要主动提起了,白喜喜终于转弯抹角地问:“你昨天一夜不在宿舍”?
事到临头,高跃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他情不自禁地撒谎:“去别的寝室打通宵游戏了”。白喜喜再问:“哪个宿舍”?高跃胡思乱想半个上午,居然没准备这个问题,随口答:“方睿寝室”。白喜喜常以师兄的身份去高跃的宿舍,对他们很熟悉,立刻问:“他们宿舍不是没有计算机吗”?高跃心里一阵烦躁,没有回答,眼睛看着计算机屏幕不说话。白喜喜又问:“打游戏打到上午还没回来睡觉?我看你现在不象一夜不睡的样子”。
高跃成年以后觉得谎话是没有担当的表现,顶多以“艺术”的语言绕开某些话题。他成年之前却时常说谎,不以为耻,反以耍小聪明为荣。但是那一天,高跃平生第一次对说谎厌倦,他不想继续胡扯下去。前一秒觉得愧疚,后一秒又觉得无所谓 .停了一会,愧疚的想法占了上风,低下头向白喜喜坦白:“我去别人家玩了”。白喜喜追问:“谁”?高跃没说话,白喜喜又追问了一遍,高跃才回答:“甘栋”。
白喜喜愣了半天。高跃看他没说话,说:“对不起”,又说:“是他打电话找我的”。白喜喜问:“然后你跟他一起去他家过夜”?高跃点头,过了一会,接着说:“我以后再也不了”。
白喜喜忽然勃然大怒,抬手把高跃推倒在椅子上,提高声音骂道:“你这个王八蛋”!高跃担心外面的人听到,对白喜喜做了个低声的手势。白喜喜压低了声音,继续骂道:“混帐”。高跃继续道歉:“我真的错了,以后不会这样了”。白喜喜怒气不减:“你TM昨天晚上聚会的时候到处调情,我就知道你是在找人卖”。
这话太伤人。高跃在聚会时活跃不假,但是除了出风头没有其他的心思。他觉得受了天大委屈。高跃平时很少认错,即使有错也胡搅蛮缠居多。这次低声下气地道歉,不但没有得到原谅反而被骂,感觉无所谓的想法开始占上风,声音也粗起来:“你说话注意点”。
这场吵架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。期间外面大机房的师兄两次进来看怎么回事,都被白喜喜和高跃挥手示意没事。他俩是理智型的人,即使吵架用词也含糊,声音尽量不高,免得别人听见多想,但是彼此之间的用词之恶毒却毫无顾忌。高跃的立场是大家玩玩而已,没什么,你不忿自己也去找人好了。白喜喜听了这番谬论自然暴跳三尺,“贱”、“荡”这样的词劈头盖脸甩过来,高跃不甘示弱,以“小心眼”刺激对方。后来吵架范围越吵越广,平时无所谓的小事也翻出来。高跃说白喜喜不关心人,白喜喜说高跃自私。
很久以来,每想到这段经历,高跃对白喜喜就心存惭愧。他那时糊里糊涂地向往“博爱且专一”的感情生活,本质上就是希望随心所欲却不用负任何责任。白喜喜是他这种不负责态度的受害者,而高跃当时却毫无觉悟。
高跃从这次事件中学到重要的一点:一对伴侣之间的关系其实很脆弱。看上去好得蜜里调油,如果不刻意维护,会很快褪色 – 就象皮肤,不会永远娇嫩下去。象一个玻璃杯,似乎很坚硬,但是一旦有了裂缝,很难修补。又象一个银行帐户,如果只随心所欲地从里面索取却从来不把自己的感情、责任存进去,终究会透支。
第二天高跃再次道歉,白喜喜也平静下来,两人和好。白喜喜再次苦口婆心劝高跃,说了专一自律的好处、说了两人关系中每个人的责任,但是高跃没有听懂。高跃当时并不真的追求专一的感情,他其实自私地视白喜喜为性互助的密友、填补寂寞的“个人用品”而已,这个巨大的落差不可弥补。
吵架的当天下午,高跃给大韩打电话,郁闷地告诉他自己因为甘栋和白喜喜翻脸了。他漂亮地告诉大韩:“我们的事情我不会说的,你放心吧”。那天明国在家,高跃说了一会就挂断电话,心里还难受,索性又打电话给甘栋,抱怨一通。晚上甘栋跑来安慰他。甘栋很会说话,说得高跃心里暖洋洋,越发觉得白喜喜太冷。结果两个下半身动物吃了晚饭又上床了。甘栋特别体贴,高跃的肉体和精神都非常舒服,迷糊中,一瞬间闪过念头:跟甘栋其实也不错。
他记得教训,没有在外面过夜,白喜喜不知道。
高跃跟白喜喜恢复关系后,尽量弥补,争取对白喜喜好点。他们的生活恢复了正常。但是白喜喜再说要一起出去租房子,高跃不是说太贵就是说地点太远。几次以后,白喜喜也不提这事了。
32)论自由
下次去大韩民国家的时候,明国也知道了白喜喜和高跃吵架的事情,小心地做和事佬。大韩在旁边听着,没事人似的。高跃越听心里越笑,明国的苦口婆心当了耳边风。倒是白喜喜不识实务地跟着数落,让高跃恼羞成怒。因为是在别人家,他强忍着没发作,但是脸臭臭的样子连瞎子都看得出来。他们那天散得很早,下楼走在楼梯上就开始别扭。出了楼门两人在楼前吵了一阵。最后高跃自顾自骑车回宿舍。白喜喜脾气也不小,分道扬镳,彼此连招呼都没打。
高跃心情很差。他没回宿舍,在宿舍院门前拐了个弯,去了校园外。他把自行车停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广场边,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着。
天黑了,华灯初上,大街上的人急急匆匆地赶路。满大街来往的人群:有的满脸高兴,有的满脸严肃,却都与他无关。一年前,高跃常去酒吧的时候,在喧嚣的酒吧就有这个感觉:热闹中的寂寞。后来他找到了白喜喜,又找到了圈子,一度以为这种感觉永远离自己而去,不料大半年的时间过去,又兜回了这个状态,还是满腹心事没人说。难道过去一年白折腾了?高跃非常迷惑。
高跃掉过头往大街的另一个方向走,看见一个大妈拿着一大包芹菜,怎么也提不上自行车。他跑过去帮忙把菜给扶正、夹好。看着大妈感谢着离开,高跃忽然想起自己远在北方慢慢变老的父母:他们现在是不是也在买菜、做饭?如果他们拿不动菜,有没有人帮忙?
他看到有几对男女情侣从自己面前走过。也许刚吃完晚饭,也许正要去吃晚饭,很幸福的样子。女的甜蜜地依偎在男的身上,手牵着手,有说有笑。高跃想:正常人的生活大概就应该这样吧。他看看自己的手,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,手指修长,皮肤白皙,但是很孤单。他忽然想起遗忘很久的前女友马辨。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,两人也来这里压过马路。那时候自己幸福吗?高跃使劲回忆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的感觉。
高跃不知不觉走到校园角落里的科技园区。几年前省里市里大张旗鼓地开出一块地,说要依托高校鼓励高科技产业。园区里颇有几栋现代化的写字楼,有不少公司。写字楼晚上不关灯,灯火通明。高跃站在楼下,想起小林在圈子聚会的时候说过在里面上班,经常加班到夜里才回家。小林是个热闹的人,很搞笑,他在软件公司当经理,有很多趣事,高跃挺喜欢听。他看上去很关心人。
其实高跃跟小林就是圈子聚会的时候见过若干次而已,根本不熟,但是那天他忽然有冲动,想找人说话。他拿出通讯录,用磁卡电话拨了小林的号码。小林果然在,听到是高跃很惊讶:“高跃?你找我”?高跃一时不知说什么好,只说:“哦,你有时间吗?我在你楼下,走路无聊,想找人聊聊,看你在不在”。小林说:“我有时间,你等着,我下去帮你开楼门”。
高跃无聊地在楼下等了很久,差点再跑去打个电话问怎么回事,小林终于急匆匆地出来,说:“抱歉,电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不来,我等了半天从楼梯走下来的”。两人过去一看,不知谁把两部电梯都霸在四楼不动。小林嘟囔一句:“讨厌”,跟高跃说:“吃饭没有,我们先去吃点东西”。高跃一摊手:“没带钱”,他今天原本没准备出来,身上就揣了点食堂的饭票。小林笑了:“你是专门来赶饭点啊”。高跃也乐了。小林说:“我请客”。
小林要去新开的比萨饼屋,高跃觉得贵,硬要去路边的饺子馆。等饺子的时候,小林说:“我刚才在楼上看楼下一个人悠悠搭搭地走,象你,没想到真是你”。高跃问:“你经常从窗子往下看”?小林说:“是啊,没事就看”。高跃跟小林聊天,心情好一些,他笑起来:“说得怎么那么象坐牢啊,从窗子往外看”。小林也笑了:“本来就跟坐牢差不多,要是有办法你以为我喜欢去公司啊”。
扯了一会,小林小心地问:“白喜喜呢” ?高跃耸耸肩,故作轻松地说:“吵架喽,他不要我了”。小林笑着安慰:“吵架那还不是常事,难道以前你们没吵过”?高跃说:“以前老吵,这次不一样”,他停了一下,接着说:“这次是因为我去别人那里过夜,被他知道了”。小林听了,鼻子眼睛都皱到一起:“啊,这样啊……那可麻烦了,你去谁那里过夜”?他看高跃不愿意回答,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,说:“那是你的错,道个歉吧,你们那么配,别真崩了”。
那天小林和高跃聊得挺晚,高跃印象深刻的是,小林指着窗外的马路说:
“在世界上,其实我们都是自由的,没人规定你一定要沿着马路走,你完全可以翻山爬树,但是大部分人都自愿在马路上走,既然这样,就别一会怨马路硬、一会怨马路弯”。他看高跃没有反应,又说:“每个人都要自己试过,摔过跤才知道走马路好不好”。
高跃没想到小林这么有哲理,由衷地、也半开玩笑地说:“你太有深度了,谁跟了你算赚了”。小林是单身,但是恭维话总是好听的,他笑笑,掉头说别的。
他们一直坐到饺子馆关门。分手的时候高跃说:“抱歉打扰你一晚上,耽误工作了吧”?小林笑着说:“无所谓,我家网速慢,说是加班其实是用公司的机器上网,以后闷了就来,随时欢迎”。
第二天高跃和白喜喜再次和好。高跃故意气白喜喜:“昨天晚上我又去找别人了”。看白喜喜要炸毛,高跃赶紧说:“就吃了个饭啊,你别想歪了”。白喜喜看高跃的样子知道确实没什么,无奈地说:“你能不能省省心啊,别折腾我了”。
(33)感动
之后高跃踏实了好多天,忽然接到大韩的电话:“小高,晚上来不来,明国不在”。
那天小林给高跃分析了:高跃这种大学生很难发展长久朋友,一是岁数小,不成熟,二是过几年毕业就走,天远水长,再无关系。关于成熟与否高跃没体会,关于第二条原因,他立刻想到的是大韩:是不是因此才找上自己?否则圈子里比自己漂亮的也有,不见得他每个都下手。
听到大韩的邀请,高跃故意问:“要我通知白喜喜一起去吗”?大韩笑嘻嘻地答:“随你便,三个人有三个人的玩法,两人有两人的玩法,反正晚上我没事”。
高跃一个人去的大韩家。大韩开门的时候看了高跃就咧嘴笑。
高跃不再敢在外头过夜。晚上不去机房可以说去自习了,不回宿舍睡觉就没法自圆其说。他晕晕乎乎离开大韩家的时候,开玩笑地说:“我真该把白喜喜带来,憋你一晚上”。大韩吹牛:“仨人一块来也行,我通吃”。高跃故作惊讶:“3P啊”。大韩挤挤眼:“怎么样,没来过吧”。高跃跃跃欲试:“要么哪天跟明国来次3P”?其实大韩民国里,论外貌明国更好,高跃垂涎已久。大韩一脚把高跃踹出门,笑道:“你TM趁早死了这条心”。高跃故意大声叹气,做遗憾状。
没多久,一次周末白喜喜和高跃又吵架了。他们两人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。高跃不知为什么就会看白喜喜不顺眼,白喜喜也是。从高跃的角度看,白喜喜太霸道,小到吃饭、穿衣,大到睡觉、工作,什么事情不顺他的意思就不行。而高跃不是泥人脾气,根本不买他的帐。从白喜喜的角度看,高跃太过不可靠,比如这个周末,一说要去圈子聚会,立刻就开始准备,说去理个发先,而之前白喜喜提醒他理发好几次他都无所谓。
最后白喜喜一个人生气地在机房打游戏,高跃一个人气鼓鼓地去聚会。去得太早了,还没人。好在这是个常来的饭馆,老板对这帮Gay有印象,直接把包间门给他打开。高跃无聊地唱了几首歌,听到门开,回头一看,庞勇走进来。他看见高跃停下,说:“接着唱,接着唱,唱得比原唱那个破明星还好呢”。高跃没理睬他的恭维话,笑嘻嘻地把麦克风放下,说:“无聊才唱的,你来了别人肯定也快来了”。庞勇问:“小白呢”?高跃扯谎说:“他不舒服,没来”。白喜喜和高跃吵架已经不是秘密,上次聚会的时候他们在走廊互相嚷、甩脸,好多人都看到了。庞勇听了高跃的瞎话笑笑,把话题扯到别的上面去。
那天晚上是高跃第一次单身来圈子,他觉得很自由,说话做事随心所欲。他和大鹏、小林打情骂俏,言语非常出格,破例多喝了两杯。
散场的时候庞智叫住他:“小高,要不上我车,我送你”?庞氏兄弟不结婚,兄弟俩过日子,开个计算机品牌店,有辆车。同是组织者,他们俩在圈子里的名声比老姜差一些,高跃听到过和他们有关的流言。
高跃喝得仅是稍多而已,虽然脸上发烧,可是脑子转得很快,心想:上了你的车,还不由你摆布了?嘴上客气地说:“不用了,我骑车来的,车还停这呢”。
这时庞勇也走过来,拉着高跃的胳膊说:“来吧,今天早呢,带你跟我们见识见识好玩的”。高跃听他的意思是要三人一起,顿时对3P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,拒绝的话软了很多:“不行,我不能在外头过夜”。庞智笑着说:“没事,完了我送你回去”。
高跃动心了,还在犹豫,庞勇上来把他的脖子勾住,说:“行啦,走吧”,一边把高跃往车里拥。庞智麻利地操起高跃的自行车就往后车厢放。高跃挣扎回头,庞勇的力气比高跃大得多,胳膊象铁柱子一样,高跃挣不动,只好跟庞勇说:“你放开我,我是看到庞智拿错车了,他把别人的自行车放后备厢了”。三人大笑。
事后回学校的路上,高跃对开车送他的庞勇大肆抱怨:“你们TM的什么狗屁玩意”。整个过程极端恼火,而且身体受创。庞勇说:“下次肯定就好了”。高跃翻白眼:“下次?下次我就报警了。你做梦吧”。庞勇一晚上占够了便宜,嘻皮笑脸。
回寝室的时候,床上果然有个条子,说白喜喜打电话来。高跃暗自庆幸自己身体虽然不舒服还强忍着回来,否则又要出事。他打电话回去,白喜喜这么晚还在机房,铃只响一下就接起来,劈头问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”?高跃骗他:“我们玩得可开心了,散了以后又跟胖子他们去吃冰淇淋”。白喜喜本来还有气,但是也问不出什么。高跃主动道歉说下午自己脾气不对,白喜喜也就释然。他们聊了几句闲话,约好第二天下午上街买东西。
第二天中午,高跃赖在床上被方睿揪下来一起去吃午饭。校园里新开的一家夜宵店,中午也开门,据说包子不错,他们去尝鲜。往宿舍回的路上,高跃开始觉得肚子疼,但是看大家兴致很高,没跟人说,回去吃了两颗黄连素压着。很快越来越疼,去了两趟厕所也不行,高跃上床扒着。等大家睡午觉的时候,开始象肠子断了那样极端地疼痛,脸色发白,浑身出冷汗。这是高跃第一次这么厉害地闹肚子,他弓着身子缩在床上,盖被子热得出汗,不盖又冷,难受异常,心里迷糊地想:书上说疼得冒冷汗就是这样的。因为他折腾,同宿舍的麻子过来探头看了一眼,问高跃要不要喝水,高跃说不用。
下午白喜喜来的时候,大肥他们正围在高跃的床边手足无措,白喜喜摸了一下高跃的额头,冰凉得可怕,吓得不轻,立刻对周围的人说:“还等什么,赶快送医院” .医生埋怨:“急性食物中毒,怎么撑了这么久才来” ?
高跃这次倒了大楣,光点滴就一口气打了六瓶,胳膊水肿,人瘦了一圈,在医院里住了三天。校医院条件差,没有病号饭一说,除了班上组织人照顾,白喜喜也跑前跑后。白喜喜专门去给高跃买了新毯子、新电炉。高跃拉肚子一塌糊涂,又不能洗澡,白喜喜帮他扔垃圾、打水。
等白喜喜走了,高跃躺在病床上,身上盖着白喜喜买的毯子,心里非常感动。人在生病的时候最需要照顾,而受到一点照顾都非常感恩。高跃对自己说:一定要对白喜喜好,这个情义不能辜负。
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,周末高跃还病得要死要活,周二就基本正常。这几天多亏了白喜喜的电炉,不管买来什么东西,都滚水煮十几分钟才吃。虽然味道毁了,但是绝对安全,医生原本担心的病情反复没有发生。高跃出院的时候,真是恍如再生。
高跃洗了澡,精心挑一套好衣服穿上,笔挺的衬衫,磨兰的牛仔裤。去实验室的路上,天气晴朗,高跃心情说不出的好,身体轻松得简直要飞起来。他想:因为有白喜喜在,所以生病也有个依靠,心里很温暖。他反省自己前段时间跟白喜喜吵架,觉得自己确实过分。换位思考,白喜喜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人,能忍耐自己到今天,确实难为他了。他暗自决心以后一定要改变作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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